如何科学认识中草药肝损伤？

解放军总医院肝病医学部研究员 肖小河

日常生活中，我们似乎都遇到过这样的对话：“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好像是亚健康了呢？”“不如吃点中药调理下身体吧，中草药是没毒的！”，与此同时，我们也常听人们提起：“是药三分毒！”那么中草药到底是否具有毒性？我们在服用中草药或中草药相关制剂时又有哪些注意事项？又该如何科学防护预警？

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肝病医学部学术委员会主任、全军中医药研究所所长肖小河研究员领衔的科研临床团队，一直致力于破解以中草药肝损伤为代表的中药安全性难题，并取得了系列成果。因此，带着诸多中草药相关安全性疑惑，在肖小河研究员的带领下，开始我们的中草药肝损伤解惑之旅。

1.中草药有导致肝损伤的风险吗？

中草药相关肝损伤是指在使用中药、天然药物及其相关制剂时，由于中草药本身和（或）其代谢产物导致肝损伤或肝脏对其发生过敏反应引起的肝损伤。目前，由于中草药在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应用、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体系的不断完善、百姓安全用药意识的不断提升，中草药相关肝损伤的报道呈增加趋势。所以，中草药应用不当，确实有导致肝损伤的潜在风险，我们不要盲目相信偏方、验方、广告等，应在医生的指导下合理使用中草药及其相关制剂。

2.中草药肝损伤的诊断困难吗？

临床上，是不是只要服用了中草药及其相关制剂出现了肝损伤，就一定是中草药导致的呢？首先，中草药所含的有效成分复杂，临床医生在针对个体进行辩证施治给予中草药复方时，其君臣佐使的配伍更是复杂。再者，我们日常生活中用药时，往往存在中药、西药联用等情况，中草药和西药联合应用可能存在相互作用而使肝损伤风险增加，而这种情况很难明确区分到底是哪类药物导致的肝毒性以及是否存在肝脏协同损伤作用。此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某些药物虽然是中药制剂，也以中药来命名，但这些制剂中含有西药成分，如大家在感冒时经常服用的维C银翘片中就含有明确具有肝毒性的对乙酰氨基酚，而大家往往忽视这种情况，单纯的认为这类肝损伤是中草药所致。因此，中草药肝损伤的诊断相对比较困难。

3.服用中草药或相关制剂后若出现相关症状，又该如何确诊？

虽然中草药肝损伤临床诊断比较困难，但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肖小河研究员带领的团队还是找到了解决方法，首创了药源性肝损伤因果关系评价“整合证据链法”及三级诊断标准，该诊断方法不在完全依靠医生主观经验进行中草药肝损伤排除诊断，而是从根本上实现有客观证据链支持的明确诊断。临床诊断中使用该方法，可以有效避免“非西药，即中药”惯性诊断思维，使中草药肝损伤误诊率显著下降，切实服务于百姓。鉴于其良好的临床效果，该诊断方法及标准得到了广泛认可，已被整体写入中华中医药学会指南、药监局指导原则和国际医学科学组织理事会指南。

4.针对有肝损伤风险的中草药及相关制剂，服用时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日常生活经验或一些影视剧中不难发现，有一些中草药本身就具有较为明显的毒性，比如砒霜、附子、等，这类中草药，由于大家都知道他们具有潜在毒性，所以临床使用过程中大家都能“警钟长鸣”。但事实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草药，其本身并没有明显的直接毒性，而是当我们有某些基础疾病（比如乙肝等），或当机体处于一定的状态下（比如感染等），机体、药物等因素协同作用，才会造成损伤。因此，针对不同中药所致肝损伤的成因机制、临床特征及基础疾病，肖小河研究员团队提出并建立了基于易感人群辨识、易感物质控制和个性化用药的中药安全风险“人-药-用”三维防控技术体系，该体系更加贴合中医临床实际情况，囊括了中草药不同肝损伤类型，对于保障中药临床安全合理用药具有重要作用。此外，肖小河研究员团队对我国药物性肝损伤相关不良反应的药物构成特点进行了研究，调查分析显示，在2012-2016年药物性肝损伤相关不良反应报告中，化学药占94.5%，中草药占4.5%等，可见中草药并不是我国大陆药物性肝损伤相关不良反应发生的主要原因，大家并不用恐慌。因此，中草药虽然有致肝损伤的风险，但只要在中医理论指导下辨证准确，对“人、药、用”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谨遵医嘱，不要跟风盲目使用中草药及其相关制剂，就能从根本上科学防治中草药肝损伤的发生。

5.日常生活中，我们又该如何科学防护中草药肝损伤？

生活中难免会自行购买药物或某些保健品，那么作为没有医学知识背景的人，我们又该如何科学防护？肖小河研究员带领团队积极推进科研成果在中药安全风险防控领域的转化应用与科学普及工作，创建了国际更大的药源性肝损伤不良反应数据库，建成了多源数据融合的药源性肝损伤风险信息查询与动态监测平台“安全药问”。“安全药问”依托权威的药物安全信息知识库，通过互联网和移动终端，采用多种灵活便捷的在线查询方式，为公众提供免费开放的安全用药信息查询及个性化互动咨询。此外，为了方便百姓获取安全用药信息，该平台查询方式灵活多样，既可以输入药品名称查询，也可以扫描产品条形码查询，还可以拍摄中草药照片进行智能识别和查询。因此，除了在医生指导下合理用药外，我们也可以充分利用“安全药问”这个安全用药贴身顾问，做到心中有数，不再盲目用药。

(柏兆方 整理）